童年的紙飛機
我的童年是在黔中一個富有詩意名稱的小山城渡過,幾次回首,只是驀然。
關於紙飛機,可以稱之為70一代兒時最佳玩具,廢舊的報紙、散落的畫像、撕裂的書本或者一卷白紙,在貪玩的孩子手中,能夠綻放出五顏六色的新奇模樣,女娃娃喜歡折窗花,男小子除了給彈弓上紙質彈藥,最熱衷的就是哈氣放飛手里的小小三角形。
兒時的老房子,住的是商業局家屬及其下屬單位—飲食服務公司,那個小院子離著汽車站較近,人們起早貪黑的忙,伴隨著電線桿上清脆的閃閃紅星。能想起來嗎?貪吃的老黃狗,盯著小碗里面雞蛋羹米飯時候的可憐巴巴樣子,還有就連地上的溫熱粑粑,它都要舔了去。大樹下面瘸腿的二叔,喜歡拉手風琴,他的拐杖一定非常有力,雖然陳舊的刻痕布滿了整個身軀。
二叔?我已經想不起來他的姓名,只曉得,每次見了我都笑呵呵的開心不禁,太過於年幼,忘記了是否纏著他幫忙弄一兩架迅猛的快速飛機。
還有呢,小春家兩個兄弟,每次拖著我那響動聲驚人的三輪玩具車一起過馬路,都需要換著好奇、好勝的心思,你坐兩分鐘,我來推兩下,樂此不疲。
對面椅子山上常常掉落石塊,那時候,收集到的大理石紋路小石片是兄長最為得意的一個作品,扔在老屋什麽地方也還有點印象,大概是來航雞歇息的架子附近。
冬天的夜里,再找不到那古老窯洞里挖出來的五彩泥哨,只記得家中樓板上探頭探腦的大野貓,媽媽說,它們是山貓,不能靠近,會發狠。
紙飛機?哎呀,老車站燭火下的百貨攤上,到處是新奇的小玩具,偷偷從媽媽藏好的幾塊錢里拿出五毛來,一路小跑,沒有買糖,愛上了那幾個透明的塑料飛機,怎麽著也得弄到手。後來啊,小飛機被我放在漆黑鋥亮的櫃子面上,擺來弄去,還是沒能逃過被蠟燭眼淚吞噬的苦苦哀泣,早就湮沒在回憶的月砂似雪里。
學校里的紙飛機太多了,為了這些到處煩人的紙片片,搗蛋鬼們沒少挨巴掌、大腳踢。
什麽?屋子後面有好玩的東西在天上出現,三歲的孩子怎麽曉得啊,那就是越南戰場上令人顫栗的支奴幹直升機。你看看那緊閉的艙門,是不是沒有了蘭博第一滴血的瀟灑無比?